第二章 买卖（1/3）
做交易的人，先口上说暗语，比如卖家说：新出土的山根。
山根就是玉器的意思。
买家一听，假如有兴趣，就会具体询问：山根多重？
这重量实在不是指真正的重量，而是指年代一类。
两人一番暗语对下来，交换了买卖物品的信息，假如这门生意想持续，就得先估价。
过往都是宽袍大袖，两人用袖子遮住手，玩袖里乾坤，各自比手势出价，价格估好，便可以往真正的店展里详谈。
若有人想组织‘掌眼’挖蘑菇怎么办？也行。
那些上了年头的古玩店，大多有自己的‘供货商’，假如你想挖蘑菇，只要找准这样的店家，对方感到你可信后，便会牵线搭桥，事成之后，倒出来的东西，店里全收了。
这其中的门道数不胜数，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。现如今的潘家园，进行了现代方案，鬼市儿也没有了，卖的货里面，一百件有九十九件是假的。这些赝品，专门用来坑外国同胞。那些外国人近年来特别推重中国的古玩，都爱好来潘家园‘淘宝’。
固然时势在变更，情势也产生了转变，但这些暗地里的交易，依旧在潘家园热火朝天。有句话是这么形容的：不懂古玩的，就往琉璃厂，那边儿赝品少，上当几率低，但好货未几。真正懂行的，会看、会听、会闻、会说的，都是往潘家园，那处所固然看起来冷颤，但地下流动的，可都是硬货。
我和豆腐下了车，一路往里逛。
这处所不论什么时候，都是人流如织的，比深圳那华丽的古玩城可热烈多了，走在里面摩肩相继，汗流浃背，两旁一道道过往全是摆地摊的，什么黄货、白货、山根、双圆、混球、软片儿、硬片儿、亲口、大口、颈，叫的上名的，叫不上名的，多了往了。
我和豆腐看的眼花纷乱，眼力所见到的全是仿古货，耳里听到的也都是胡天海地的交换声，什么我这对珍珠耳环是当年慈禧太后戴过的，我这个鎏金龙木桶是当年同治天子上厕所用的，我和豆腐逛了一圈，都是些西贝货。
我心想：这些摆地摊的，都是些水货，真正的内行没准儿还在里头的店面中，还是抓紧时间往里面看看。正打算带着豆腐走快些，忽然听到旁边一个摆地摊的，正在忽悠一个老外。
那摆地摊的顶着一个方便面头，身上穿着化衫，脸上全是大疙瘩，往人堆里一扔，可以吓坏一堆姑娘。
只见他手里拿了个亲口，也就是碗。那碗黄色，上面绘了彩龙，正忽悠那老外说：“……这是康熙黄釉瓷，不能少价，看你是个有缘人，古董讲究的就是个缘分，两千块你拿走，咱们交个朋友。”
豆腐不太懂古玩，说：“这么一个破碗，真的还是假的，能值两千吗？”
我说：“清代黄釉瓷烧制最好，工艺最高的，是雍正时代的货。康熙黄釉釉质细而晶莹，似鸡油，所以又称“鸡油黄”，胎厚重而剔透。你看看那个，釉糙发青，而且带着贼光，分量不用过手，看瓷片儿就知道不过关，是流水线上的批次货，二十块钱都贵了。”
蓝本这处所人来人往，我说的声音又小，谁知那老外中还真不赖，居然听懂了我这一连串话，本来都要给钱了，闻言立即骂那摆摊的方便面头是骗子，嘴里说着：“goddamn!”赶紧走的远远的。
那摆摊的顿时怒了，双手叉腰，打量着我，一幅被惹毛的样子，说：“看得出来，你有两把刷子，不过不懂别他妈瞎说。釉子发青，是‘蛋黄青’釉，还有这光，这不是贼光，是‘油头’，常年把玩下来才干形成的油头。你小子是来砸场子的吧？”
所谓的油头，指的是人油，一件古物，假如经常有人往把玩它，人手上的汗液油份经常摩擦，久而久之便会吸油，表面泛出油光，一般有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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