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29.遭劫(1/2)
这次兽潮的经历,对方浩成的触动巨大,生死关头,目睹着一个个士兵失去生命,而无能为力,见到了殷德曜的强大,牛弘亮的沉稳,贺卫城的忠心,以及,自己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留恋。
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生死无常。
营地中,殷德曜等伤员都被救治好,才让军医为他包扎,他一进营地就把情况问了清楚,牛弘亮一五一十的知无不言,殷德曜本想呵斥方浩成的胡闹,但听到他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,又见到他身上也裹了几层纱布还渗着血丝,嘴唇动了动,没说什么,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去休息。
殷德曜实际心里很感动,不仅仅是他,包括贺卫城在内所有士兵都很感动。经此一战,方浩成在他们心目中,除了太子这个身份,更多了一个身份:战友,可以托付生命的战友。
兽潮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,一直到天黑才渐渐平息,方浩成心力憔悴,精疲力竭,整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。
营地外面一片狼藉,原本的草地变成了血红的沼泽,动物的碎肢断体,堆积如山,腥臭和触目惊心。
牺牲的士兵尸体已经被收敛埋葬,营地的木墙外侧布满被野兽撞击的痕迹,方浩成一觉醒来仿若隔世。
”伤口还疼吗?“,殷德曜见方浩成醒来关心道。
”好多了“,方浩成道。
”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了......“,殷德曜不善于表达感动,”以后不要冲动,要不是牛将军及时赶到,你已经......“
”嗯“,方浩成点头道,”太傅,可不可以不要责怪牛将军?“
殷德曜沉吟一下道:”在兽潮初起之时,我已经发令让他坚守营地,不得踏出半步,他违反军令理应受罚......但之后救护有功,这次就功过相抵吧......“
方浩成高兴道:”谢谢太傅“。
殷德曜道:”浩儿,你要记住,上位者言出必行,令行禁止,所谓军令如山便是如此,这是一个军人的基本守则,军队之所能守护国家,保护民众,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整体,即便在某些时候,在某些人看来,有的军令不尽合理,甚至是错误的,也必须遵守。“
方浩成道:”可是蔡太傅说过,有则改之无则加勉,错误的命令为什么要执行呢?“
殷德曜道:”因为这就是军人,你必须牢记这点。“
方浩成”噢“了一声,心里有些不以为然。
殷德曜看出他的心思,也不点破,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,告诉他午饭之后派人就送他回定山城。
方浩成知道殷德曜担心他危险,牺牲这么多人后,营地气氛悲伤,士气低落,但精铁矿的勘探和开采必须尽快进行,他也不想为了自己让殷德曜再分心,所以乖乖听话,下午他就离开了营地。
担心兽潮刚过的风险,殷德曜亲自护送他出山,方浩成来的时候兴高采烈,回去的时候,身后跟着蹒跚而行,要回城治疗的受伤士兵,心里感觉空荡荡。
马蹄踏着流淌着血水的泥泞草地,艰难行走。回头望营地,方浩成感觉有些不真实,昨天的情形历历在目,当时的短短十几丈就仿佛生死天堑,而今一步一迈的已经趟过了小溪。
穿过小溪,爬上山坡,又穿过茂密灌木丛和崎岖的山路,傍晚时分一行人就已经出山。途径弃马的地方,殷德曜告诉他马匹找到了,他一早就派人查探兽潮的去向,幸亏兽潮冲过小溪后转向进了森林,否则一旦冲向大山,对定山城来说将是一场灾难。
方浩成从殷德曜口气中,听出他这次兽潮有些怀疑,离大山边缘这么近的地方,以往从没听说过发生兽潮,而且此次兽潮持续这么长的时间,起码是方圆数百里的野兽全部聚集而来,才有可能产生这样的规模。
七八个重伤的士兵被担架抬着,十几个可以受伤,但可以行走的士兵,一瘸一拐的慢慢走着,贺卫城昨天受伤颇重,但他功夫在身,也能勉强行走,没让人抬。一行人出了山林,又走了一段路,遇上了从定山城赶来的一队士兵和几辆马车,那是殷德曜提前传令,派来迎接方浩成等人的。
安置好伤员,殷德曜看着方浩成上了马车,嘱咐一番,急匆匆的返回营地去了。
从这里开始已经是安全区域,到定山城也只有二十多里地,快马加鞭不要一个时辰就可以进城。
方浩成一个人坐在马车里,车厢晃动,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这两天发生的事情,超过他过去七年的总和,经历兽潮,面对死亡,义无反顾舍身救人,目睹士兵牺牲的无能为力,震撼殷德曜的强大,他一辈子都将难以忘怀,也让他更快的成长。
马车咯吱咯吱的摇晃,方浩成胡思乱想着,疲倦袭来,渐渐的睡着了。
睡梦中突然马车”嘭“的一声重重的撞上了什么东西,方浩成被惯性弹起撞到车璧上,正好碰到伤口,痛的啊的一声醒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”什么人?“
”保护殿下!“
马车外面传来杂乱的呼叫和脚步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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