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 老宅悲情(1/3)
天祭
作者:赵培龙
4老宅悲情
“立了春,赤脚奔”,再过几天就是“雨水”,可还是那样寒气逼人,天阴沉沉的,小风刮得呼呼的。那天早上曾可莲送女儿一上车,心中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烦闷。加之夜里没休息好,浑身乏力总感到忽忽悠悠的。本想说几句话解解闷儿,可吴解放回到家,匆匆洗把脸,凳子没坐热,便去开村处理那起纠纷,使本来冷清的屋子一下变得空荡荡的,精神不振的她,越发有些坐立不安了。婚前,内心的创伤始终隐隐作痛,一度僵冷的心在吴解放的爱抚感召下奇迹般蠕活过来。她曾多次暗自沉浸在过去的忧伤回忆之中,尤其是那些深埋内心的往事每每想起便惶惶不可终日。刚结婚那阵子,吴解放在部队工作,夫妻分居两地,除了探亲休假能在一起一两个月,平时面对的就是劳碌愁苦的聋哑婆婆和阴森空荡的吴家老宅,那份寂寞孤苦可想而知,因此女儿没出生前的大部分时间,她基本上是在供销社单位度过的。这种生活一直延续到吴解放转业回到公社当民政司法助理才告结束,过了几年团圆的日子,这女儿又小燕子似地从身边飞走。看到去年拍的全家福上女儿幸福的微笑,曾可莲心中泛起阵阵暖意。自从“文革”下乡插队以来,在她的印象中,没有碰上几件顺心如意的事情,她太爱女儿了,在她眼里女儿就是上天给她的天使,自从有了女儿,她才真正觉得拥有了生命的全部,生活才又重新充满了阳光,为了女儿让她干什么都愿意,只要听说女儿有点委屈或不舒服,她就忧伤不安痛苦不已。
吃完早饭,曾可莲稍事修饰一番后步行来到供销社。凭票供应时代供销社门庭若市的繁荣景象已成过去,不要说办公室,就连门市部都变得几可罗雀了无行人了,柜台内的营业员,打毛线的玩扑克的,袖手来回闲逛瞎吹牛的,坐的一边喝茶翻杂志的……总而言之,供销社人心已散,大势已去。看到这般衰落景象,曾可莲的心绪糟到极点,她从十六七岁踏进供销社大门的那天起便是见证人。她不明白,曾经轰轰烈烈的农村供销合作社,为什么刚刚进入九十年代,就竞争不过个体经营户,走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境地。
上午十点左右,县联社的曹得镛主任带着工作组前来宣布改制方案,与其是改成股份制,还不如说是变卖散伙。除保留几个领导外,供销社上下能提前退休的退休,余下的一次性买断工龄,要么优先承包柜台,要么另谋职业。起初曾可莲听得还算真切,听着听着就感到耳朵鸣响,接下来几乎什么也听不清了。正当她处于昏睡幻觉之时,门房的老张头突然在门外高叫:“曾主任电话,曾主任电话!”曾可莲一激凌,反应过来后用眼神示意曹主任和供销社孙富甲主任,获准后她便卷带屋内一股烟雾昏沉沉地走出办公室。
电话是老家邻居刘大妈的二儿媳打来的,说是吴解放年迈的老母亲早上在河边码头洗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,好像摔得不轻,有些不省人事,让解放大哥快点赶回来。听到婆婆摔了,曾可莲一下懵了,放下电话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嘴里一个劲地重复“这老太太,这老太太”。她赶紧打电话到镇政府找吴解放,可怎么拨都没人接听。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吴解放去了开村。无奈,她只好折回办公室告知情况,并与孙主任商量,能否急用一下供销社的挂浆船。孙主任不假思索地答应了。
曾可莲让门房老张头通知船工老牛做准备,而后匆匆赶回家中。他先给吴解放留张字条,换上那件新年才穿的深蓝色呢大衣,拿上毛线织的红围巾和黑手套,带上一些零用钱和两包红塔山香烟,心急火燎地直奔供销社码头。老牛早已准备停当,柴油机吐着股股浓烟,发出“突突突”的吼叫声,一河静水被挂浆搅得泥浆翻腾奔流不息。曾可莲一到,船便摇晃着离开岸边,吐着黑烟劈波斩浪向吴次庄驶去。曾可莲先到船后将两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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