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留宿（1/2）
第16章留宿
“父亲上了年纪，不必要和那些死党争执。母亲也不必听从旁人，周府向来耿直，两袖清风，难免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，父亲和母亲万万要小心着应对。”周纤巧的声音柔柔媚媚，悉听上去，又带着些撒娇，她其实是不大会撒娇的，不过周夫人面前，她也没什么包袱。
周夫人弯了弯嘴角，眉眼间还带着些年轻时的风韵，周纤巧和她是有些相似的，母女两个人又说了好些贴己话，暗香端着一盘剥好的石榴从门外进来。
“夫人，这是娘娘特意让人剥好的无籽石榴，是西域进贡来的。”
周夫人看着这一盘石榴发起了愣：这深宫大院儿里，纵然有再多好处，也是身不由己。
说是这西域进贡来的石榴，可皇上万般好东西都紧着她，明面上风光一时，可实则却举步维艰。
到底是周家官位不高，与朝堂构不成什么威胁，是沐浴皇恩还是皇帝手里的一颗棋子？恐怕只有龙椅上的那位清楚了。
“母亲？”
周夫人回过神来，“娘娘虽身受宠爱，可万不能恃宠而骄，这后宫里最靠不住的便是君心，娘娘日后切以大局为重。”
周纤巧红了眼睛，却安慰的笑了笑，“母亲放心便是，女儿心中自有定夺。”
已经快要子时，周夫人不能在宫里过夜，一直到了快要传晚上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。
赵舟炎今天没来未央宫，盈袖说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，周纤巧位分最高，得紧着学习礼仪。
她是见过大世面的。
当初登基为帝，百官朝败她都曾受得起，区区封妃大典，自不必挂在心上。
盈袖喋喋不休的念着明天的流程，周纤巧只听了两个字，便有些昏昏欲睡了。
看她脑袋发沉，暗香进来手指放在唇边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，盈袖这才停了下来。
“明日会有嬷嬷小声的在身边提点，娘娘既然累了，就先歇下吧。”
夜里外面刮起了风，周纤巧睡得不安稳。
盈袖提着一盏灯进来，关好了她屋里的门窗，窗幔随着风飘摆，看不清楚窗纱里的人到底是什么容颜。
翌日一大早，内务府便差人来到未央宫准备诸事事宜。
诰命夫人身着吉服，念了好长一段的册封诏书，周纤巧跪在地上，腿都有些麻了。
从未央宫走到前殿约也要半个时辰，周纤巧位份虽高，可不是皇后，不能穿正红的吉服，她对于皇宫再熟悉不过，礼仪也是熟记在骨子里的，一丁点儿细微的差错都不曾出。
六院嫔妃跪在一处，以周纤巧为首，祭拜天地，祭拜诸位先皇。
一天的丝竹声不绝于耳，周纤巧在未央宫里脑袋都有些乱哄哄的。
她敲了敲肩膀，盈袖瞧见，轻轻的给她捏肩。
“娘娘可是累坏了？这侧典便是这样繁琐，好在也只有这一天的功夫，如今娘娘办了册封礼，中公还不曾有皇后，明天在太后那里训过话后，这六宫的嫔妃便要向娘娘请安了。”
后宫无主，协力六宫之权本应在太后手中，可太后身体抱恙，又上了年纪，对于后宫里的这些事情也就不大放在心上了。
不过周纤巧自然不会相信她这拙劣的借口。
“呵，这协理六宫之权，太后竟会这般放心交到我的手上？”
在她还是皇帝的时候，太后的野心就已经日月可鉴，如今成了太后，只会助长她的威风。
“太后上了年纪，后宫之事心有力而不足，说是皇上的后宫，该有皇上的嫔妃搭理。”
“是真的力不足，还是把眼睛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？”周纤巧声音清冷，有种说不出的慵懒，可又让人百听不厌。
盈袖惶恐的看了看四周，即便是在未央宫里，可终究避免不了隔墙有耳。
“娘娘，这话万万不能被旁人听了去。”
这后宫，但凡有一句话不对，那边是要脑袋的罪名。
即便有皇帝的宠爱，可太后同样得罪不得。
周纤巧拔下了自己的发簪，闭了眼睛，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这一整天下来，她骨头都快要散了架子，头上这些沉重的头饰压的她一口气憋在胸口，两眼有些发黑。
“明个还要早起向太后请安，娘娘还是早点儿歇下吧。”
赵舟炎是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来的，他到时周纤巧正半睡半醒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。
她转了个身，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，声音带着些责怪，“阿舟。”
窗边的男人僵直了后背，他掀开窗幔，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甜，浑然不知自己刚才喊了谁。
床边陷下去一小块，赵舟炎坐了下来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没人回答他。
“皇，皇上……”盈袖瞧见里面还亮着灯，进来却看见赵舟炎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。
赵舟炎脱了鞋袜，“你先下去吧，朕今晚在未央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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