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武帝(8)(1/3)

风雨怒声,如同北疆战马在沙场秋声中怒吼,喑哑的马嘶鸣仿佛一道遥闪而过的电光,从天幕下撕开裂口,倾天冷雨便灌倒而下。

狗腿小厮急了眼,黄伞盖亦找不见,只得胡乱扯下自个儿荆衣,踮脚牵挂着为皇帝挡雨。窦沅也急了,连扯:“陛下,咱们走罢,掘塘子亦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,莫要淋伤了——这雨忒大。”

皇帝不顾,眼睛直勾勾盯着刨塘子的众人,一眨不眨。好半晌才回神瞧了眼窦沅:“阿沅,朕捱的住——你里头请吧。”

窦沅吸一声,只觉今儿真要出事了。真要……

皇帝未走,她又怎好进去躲雨?

因劝:“陛下有自个儿该做的事,不妨先将旁的事儿解决了……?刨了这口塘子,上多少的工,也得刨到天亮方能见个底儿呀!”便瞅皇帝:“嗯?”

皇帝动了动,看她一眼,终于转身:“摆驾——椒房殿!”

窦沅一愣,赶前了连招手:“还不快闪开?摆仪驾去!没见得陛下要去瞧皇后娘娘么?”

杵石头墩儿似的狗腿一怔,立时慌着忙去了。

这边厢窦沅又将皇帝拦住了,皇帝反觉奇怪:“你这一来二去引朕做的事,朕信你自有自己打算。朕也从来不敢低估你的聪敏——阿沅,朕去找皇后算账,不正合你意么?”

窦沅冷笑:“合妾的意?多少年了,往事再究起,‘死’去的人还能活回来么?伤过的心,亦是再不会好了。陛下究竟迟到了多少年?如今再追究,从来不是妾的心意。”

“你在怨朕。”

“妾不敢。”窦沅紧退一步,急雨早就将她淋了个底儿透,她的湿发服帖地粘在鬓下、额上,那模样儿看起来甚为狼狈,她轻轻抬袖一拂,便道:“陛下,咱们先回宣室殿,——这一身落魄,好赖要换身清爽的,再行去椒房殿,才不算失礼。”

她说的话自然有理。

皇帝狠打了个喷嚏。

京畿之地羽林卫行事果然快,皇城根儿下,摊派上差事,无人敢耽搁的,因这一时,已有快马入宫,被皇帝差遣外去的羽林卫回宫复命时,蓑衣早被急雨撕烂,那差头便也不管顾了,索性扯下来,扔了边儿去。便跪雨中,守待皇帝召见。

过了好一时,一排宫女子挑宫灯出,迎出一个美妇,回宫复命的羽林卫便搓亮了眼睛,那美妇人的身形揉碎在一片雨雾里。

窦沅哼了一声,道:“且进来吧,陛下等着。”

“诺!”羽林卫便从地上爬起,直攀阶上。

窦沅早已回身入了殿。

皇帝刚换上新色冕服,正欲与窦沅一起去半夜叨扰椒房殿,尚未来得及摆驾时,便闻遣出调查的羽林卫有了消息,因坐镇殿中,抬了宫女子沏换好的新茶,等候禀告。

因说:“朕散出的羽林卫今儿连夜来复命的,只有你这一路?你算脚程快,怎么,不见得博浪沙一来一往已回来了?”

“禀陛下,”羽林卫礼道,“臣下并非派遣去博浪沙的那一路,臣下乃是为陛下寻故年老太医令的……”

皇帝一凛,便肃色道:“那也不能这般快!那个老头子,早就告老归田许多年了!”

“禀陛下,”他再一礼,道,“也是巧来,那位故旧,回长安来探亲,正被下臣逮撞来,故此才能及早回宫复命——老太医正打宫门外候着,只等陛下宣见。”

“宣。”

皇帝只吐这一字,那冰寒,早已攀上眉骨。

窦沅立一隅,默低头轻轻绞着绢,皇帝没看她,却向她这边轻招了招手:“阿沅,你坐。”

她便惶疑着坐下。心里似吊着千斤坠。

皇帝开始问话了。

窦沅一抬头,见殿下跪着一鹤发老人,那人虽已耄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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