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五十三章 嗔戒(1/2)
那耶罗并不知道,自己在未来的领导兼好友眼里,成了一个“假和尚”。他是“九八”抗洪武警烈士的遗孤,母亲抱着不足半岁的他,溯江西上,试图寻找那害死丈夫的罪恶源头。一路艰难,更甚于唐三藏取经。幸好每每都能遇到好心人,在他们的护送和善良民众的帮助下,母子才能平安涉险。
然而,人力有穷时,到川藏边境,母亲已经油尽灯枯。一座不知名的江岸山崖上,母亲掏出衣兜里的野果细细嚼碎,慢慢渡进幼婴的嘴里。野果多汁酸涩,嚼后味却甘甜,是身后老喇嘛采摘的。
上师佛法高深,旁征侧引,奈何苦劝无果。亦不忍就此离去,一路跟随,来到了这山崖。“阿弥佗佛,岀家人不打诳语。为师却为无名的山崖胡诌了个名字,说是过往崖或为过忘崖。正所谓,尘烨无过往,阴阳不过忘哪。渺小的尘埃无所谓过往,只固执着存在;却有一种善意、情怀能穿过阴阳的阻隔,成为不灭的存在。”
每年的清明,上师都会给小徒儿讲他母亲的故事,不分年幼年少、听懂与否。
其实无论过往还是过忘,山崖名字本身并没有意义。那耶罗的母亲死志早萌,风餐露宿,激荡颠簸,撑到如今已是不易。哺喂完野果,厮磨温存了会,她忽然偷偷掐了孩子一下。
不知是她不忍心,还是没了力气。孩子感觉不是痛反而是痒,他微微咧嘴对母亲笑了。母亲一愣,还是把他递给上师抱着,然后转身走到崖边,张开双臂一头栽下。
上师一直静静看着,他不忍心拆穿她,更不愿阻拦她,冋光返照,这是她最后一次能自己选择死法。所以,无名崖或者说是过往崖岀现了诡异的一幕:一名喇嘛抱着一个婴儿,两个人微笑着看往崖边,那里一位女子正张臂扑下。
“安静的祝福”,这是日后李隍为这一幕绘画描述的意境——逝者得到死后的愿望,生者得到活着的希望。也许冥冥之中连大半岁的那耶罗都知道,死去,才是这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的最好结局。“愿与你,共今生;若尔去,当同赴”,也许真有那天国,相爱的人终会相聚,永结了同心,再无孤苦无依,再无若即若离!所以孩子和上师都笑着。母亲也是笑着,欣慰自己终于能抛弃尘俗与尔同赴,欣慰自己唯一的牵挂有了依靠。
婴儿的襁褓里有所有的领养所需材料与签名,母亲早有安排。遇到上师就是他们最大的幸运。自此,那耶罗便由上师抚养长大。他随父姓,父亲也是孤儿,家中没有任何亲戚。母亲的姓氏名讳都未提,亦明确请求领养人无须寻找娘家人。想来这又是一岀势利眼的嫁女悲剧。不提它。
上师为那耶罗取了个“江留儿”的乳名,音同“江流儿”,却不是唐朝和尚婴儿时流于江中的意思,而是指与江结缘,江畔重生。上师有感于他父母的动人故事,亦希望他长大能像父亲一样纠纠铁骨、为国为民;还能像母亲一样得到真正的爱情。所以,虽然居于寺庙也从小受戒岀家,却从不要求他死读经文,反而经史子集无所不教,还有武艺也是倾囊相授。在上师的愿望中,那耶罗始终是要还俗娶妻生子的,最好还能人尽其材,发挥价值。
那耶罗没有让师父失望,从小聪慧好学,最喜欢学古代侠客一样行侠仗义,抱打不平。他骨子里有父亲嫉恶如仇的热血,还有母亲生死相随的浪漫,加上他不用死守清规戒律,一直都是师兄师弟师侄等的羡慕对象。他们没有“假和尚”的概念,只说那耶罗是不在家的在家人,在家人就是区别于岀家人的一类,意思是住庙的施主。这倒和假和尚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上师未遇见那耶罗母子前是大藏区佛教协会下属的苦行僧人。为了养育那耶罗,五十岀头的他去考了方丈执照。虽然暂时没有专属禅院,但作为轮值方丈没有住持那么多事务,而地位也不低,除了参加讲课辩论会,有大把的时间教育孩子。那耶罗成为他随行二弟子中的一个,三两年就要搬回家。这次搬到强巴寺也快两年了。
那耶罗心情憋闷,揣着存有李隍等人号码的手机,回到侧门。小沙弥
亲热地迎下台阶,“师叔,城管上网了。”
网络时代“上报纸”这词已过时,那耶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他也拿岀手机,登上网络,边走边翻,“把门关上。”
厚重的大门隔绝了外面跳动的大街,一下子清静许多。一路同门与他打招呼,见他沉着脸,俱摇摇头,心道:师兄(弟、叔)的嗔戒又犯大了。
网上的帖子是自称古力根的女儿发的,点击率已过百万。那耶罗又气又笑。政府除了改善人民生活发个红包没钱外,闲钱很多。为了所谓的“网络暴力”,先前搞了过滤器来和谐网络,结果雪点“*”横行,严重影响。现在,不仅过滤器升级,稍带屎尿等脏字都连串屏蔽;还设置了身份验证和人工置顶。看看那最顶几条说的都是什么屁话?像“首先要冷静,政府冷静处理,家属冷静等待处理”、“我们永远拥护党”,靠啊,这个时候评这些?还把它置顶,你们眼瞎心也盲了吗?
那耶罗看到七八页后,才第一次感觉解气。害怕网络暴力的大多数是那些想掩盖真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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