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 章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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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公望举目远眺,侧面凝重而肃穆。>
“闽浙一带,倭寇为患,海防空虚,北面又有鞑靼虎视眈眈,当今皇上沉迷修仙之术,又有严嵩父子在……少雍,这个泱泱大国,实是危机四伏啊!”>
戴公望能够看到这些现状,已经算这个时代少有的明白人,但他毕竟当局者迷,无法放眼世界,也就不可能看到西欧的文艺复兴,看到大航海时代的到来,更不可能预知未来这个古老的国度将渐渐在腐朽中没落,以至于三百多年后,一声炮响,轰开南中国海的大门,在那之后的一个多世纪里,屈辱、泪水、鲜血、炮火成为这条巨龙的烙印,那是一段让每个炎黄子孙都禁不住泪流满面的历史。>
戴公望的忧虑,来自于他清醒的认知。>
而赵肃的忧虑,则来自于对历史的了解。>
两人望着闽江没再交谈,心中却都一样难以平静。>
翌日戴公望便启程前往漠北了,临行前给他留了一句话:我与你讲杨继盛的事情,不是让你学他逞一时之勇,却连性命都丢了,而是让你学他威武不能屈的风骨,君子有所为,有所不为,忍一时风平浪静,是为了以后能做更多的事情,若是连命都没了,谈何其他!>
赵肃郑重应下了。他知道,杨继盛的死对于老师来说,是心中一块很深的伤疤。>
那之后连着十来天,赵肃都把自己关在戴公望留下的小院落里,潜心读书,不闻外事,赵暖几次来找他玩,都没能成功把人带出去。>
这一天外面又来了客人。>
赵肃刚沐浴出来,头发半湿不湿地披散在肩上,他以为是赵暖,也没多想,随意套了件外衣就去开门。>
结果门外不是赵暖,而是陈洙,那天在客栈和他说话的青年。>
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他这副打扮,愣了半天,自己先脸红。>
“少,少雍兄!”>
水珠顺着赵肃的头发滑落下来,湿哒哒地贴在锁骨处,更显出肤色白皙。>
“陈兄?”他也有点意外。>
“少雍兄住处隐蔽,让我好找!”青年回过神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。>
人家主动找过来,赵肃也不好拒之门外,忙请人入内奉茶。>
“陈兄长我几岁,唤我少雍即可,无须如此客气。”>
“那我就却之不恭了,少雍也可唤我表字伯训。”>
“不知伯训兄此来,有何赐教?”>
古人寒暄,必然是得先这么文绉绉来一大圈开场白,然后才进入正题,赵肃几年下来,倒也习惯了。>
“本月十五,城中举子欲举办一个诗会,我是来邀少雍一起前去的。”>
赵肃诧异:“十五日不正是放榜之时?”>
“正是,那日也是中秋佳节,游子在外难免寂寥,不若凑在一块儿也有个热闹。”>
诗会?赵肃苦笑,他就算苦练几年,做出来的诗只能说符合格律,四平八稳,要说令人惊艳是绝对称不上的,至于急智或诗兴大发,就更扯淡了。>
“我的诗作上不得大雅之堂,还是不去献丑了。”>
“少雍此言差矣,大家都是互相切磋权充消遣罢了,不是个较真的场合,怎能说献丑呢?”>
“……”>
这种出风头的场合,人人趋之若鹜,就算出不了风头,也想去看个热闹。赵肃却在那里绞尽脑汁想着不去的借口,殊不知他这种避着风头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也显得特立独行。>
陈洙因着那日的事情对赵肃留下印象,存了结交之心,在街上偶遇赵暖,向他问起赵肃的住处,便找到这里来。>
能够来此参加乡试的人,在地方上也是略有微名的,年纪再轻点的,必然意气风发,顾盼风流,哪个会像赵肃这样成天闭门不出的?>
陈洙再三邀请,他盛情难却,只好答应了。>
八月十五那天,福州城里张灯结彩,百姓人家都备好月饼杂食,预备着拜月之后阖家赏月,举子们则聚在城中的穂芳园举行诗会。>
说是诗会,其实就是个古代的茶话会和辩论会,大家一起聚集在酒楼里包场,先是作几句应景的诗词,然后由一些人提出论题,大家一起辩论。>
这个时代实际上远比百多年后的清朝开明,朝廷里还有御史们成天给皇帝找不痛快呢,你在这儿针砭时弊发两句牢骚,没准儿会被人看作心怀天下,当然前提是别过火了。>
氛围看起来虽然热闹,实际上大家都憋着一股劲,心里躁动不安,等着放榜,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,还得强颜欢笑,表示自己淡泊名利,就甭提有多难受了。>
赵肃跟其他人都不太熟,但他的性格圆融,很快就给人留下好印象,直让一旁的赵谨恨得牙齿痒痒。>
“兄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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