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5章 ‘沉舟’【求月票】（2/2）
话音一落，不虚散人瞳仁微震，一股道韵从他身上涟漪般散开，声音消弭，整个城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道韵之下静止不动，江月白甚至看到对面吵架那两人喷出的口水停顿半空。
不虚散人将洒金笺放在江月白面前，江月白蹙眉。
江月白用下巴点点路对面，两个练气男修正为争抢摊位上一件东西对骂。
说完之后，两人齐齐愣住捂嘴，不敢相信他们竟然骂出声来。
江月白一脸无奈，“前辈，您看脚下这草。”
江月白继续道，“人就像这草，石板就像这些城规，您觉得草硬还是石板硬？即便是石板足够坚硬，这些草若是想要生长向上，总能找到缝隙，或者干脆从石板中自己破开一道缝隙。”
“只要有种子在，石板就封不住这草，一如此地的城规，在我那《妙语集》之前，定也是如此，城规之所以会达到三千条之多，不就是因为漏洞百出，一直在填补漏洞吗？”
走在路上，不虚散人看着周围有序收摊，排队回家的人，笑问，“姑娘觉得这夕云城如何？”
不虚散人看着就笑了，“这倒是有趣，而且这些话可不在你那《妙语集》中。”
“就像这天道，对天地万物一视同仁，纵观古今，这鸿蒙天下，并未因为天道不管而灭亡，反而各族各道，百花齐放，这难道就不能证明大道至简吗？”
不过不虚散人说得没错，她的命数，掌握在她自己手中，就算被天道或者别的什么人当做棋子摆布，她总有一天也会掀翻这盘棋！
不虚散人低头，看到一丛小草从碎裂的石板缝隙中生长出来。
江月白不置可否，从小她娘就跟她说，打着这种旗子的老头都是骗子，是抓小孩的人牙子，所以她从小对这种人的印象就不太妙。
“呵~阁下可真是天生丽质，突破了正常人的极限，你还是别跟我说话了，我这人爱干净，也听不懂飞禽走兽之语。”
江月白捂嘴，她纯粹就是‘返老还童’之后，逆反心旺盛，诡辩而已。
“天呐，我竟然在大乘仙君面前胡扯？”
“您说，法天仙君禁污言秽语时，可曾想过人要是想吵架，有的是办法羞辱对方，他难道还能禁止所有人说话不成？”
这时，一道清风从手中之旗上吹起，带着宏大的气韵，瞬间吹遍整个夕云城。
是因为他？
“贱人骂谁？”
“这位前辈，人活着本来就是不生则死，若不是修道，人生下来便是向死而活，不过是挣扎着，活得更久更好些罢了。”
不虚散人捋胡子的手一顿，“你这姑娘还挺通透，对于凡人来说，老夫刚才那些就是废话，可你并非凡人，你若能破釜沉舟，勇往直前，自然可以得天地福源，挣脱生死束缚。”
江月白也笑了笑，她也没想隐瞒《妙语集》的事情。
“哈哈哈，有些道理，好孩子，此去东南方八千八百里之处，自有你欲寻之物。”
“就只是挣脱生死束缚？”江月白试探道。
一拳打不死小蝴蝶，却能将整个花海吞噬。
江月白一听不收钱，眼神微亮，站起点头。
不虚散人迈步前行，江月白忽然发现，他右脚有点跛，走路只能左脚先行，倒是符合城规，要是左脚跛，他在这夕云城里走路都费劲。
不虚散人理好衣衫，拄着‘铁口直断’的旗子，笑问：“看看，像不像凡间话本子里走江湖那种高人？是不是特有神秘感？”
江月白怔愣片刻，尝试抬起右脚，向前踏出一步，毫无阻碍，这三千城规难道已经消失了？
江月白看向手中发黄破旧的旗帜，她虽然想到不虚散人可能是高人，但真没敢想他就是法天仙君，或者法天仙君的分身？
不虚散人的声音响彻识海，江月白还没反应过来，周边一切恢复正常，一杆旗砸在脑袋上。
“你个脑子进屎，满嘴喷粪的烂人！”
“姑娘，你看这起风了，眼看着要下雨，姑娘能否送老夫一程？这钱老夫就不收你的了。”
咕咚！
江月白吞了口唾沫，赶忙拿着旗帜奔逃出城。
*
彼时，斗木界最中心，高悬天穹之下的仙宫中，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从入定中醒来，回想起分身所见所闻，哼笑摇头，吩咐座下道童。
“闲来无事，本君往妖域一行，去见识妖族自然之道，取长补短，今日起，闭门谢客。”
“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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