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（2/2）

“对，不能往。”李光头挥着手说，“日本那处所有钱没文化。”

“日本没文化？”群众不明确。

李光头跳起来，群众立即给他让开一条道。李光头走到挂在墙上专给褴褛废品记账的黑板前，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一个“9”，转身问群众：

“这个念什么？”

群众说：“9。”

“对。”李光头又在“9”的后面写上一个“8”，“这个念什么？”

群众说：“8。”

“对。”李光头满足地点点头说，“这两个都是阿拉伯数字。”

李光头说着扔掉粉笔，坐回到本来的椅子上说：“日本人连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。”

“真的？”群众惊奇地纷纷张开了嘴巴。

李光头架起了二郎腿自得地说：“我李光头在日本挣着钱了，我李光头就想消费一下，往哪里消费呢？当然往最洋气的处所消费；哪里最洋气呢？当然是酒吧。可是我李光头不知道酒吧在哪里，也不会说日本话‘酒吧’，说中国话‘酒吧’日本人又听不懂，怎么办？”

李光头卖起了关子，他抹着嘴巴看起了刘镇的群众，观赏一会群众急切的眼神，才慢条斯理地说：

“我李光头灵机一动，想到了阿拉伯数字，日本人不懂中国字，总应当懂阿拉伯数字吧？”

群众纷纷点头。李光头持续说：“我就把‘98’两个数字写在手掌上，‘98’念起来不就是‘酒吧’吗？”

“对呀，”群众叫起来，‘98’念起来就是酒吧。”

“我李光头万万没有想到，”李光头说，“给十七个日本人看‘98’，十七个日本人全看不懂，不知道我要干什么。你们说，日本人是不是没文化？”

“是没文化。”群众齐声喊叫了。

“可是他们有钱。”李光头最后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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