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(2/11)

还有锅碗刀勺和筷子。李光头二婚的母亲和宋钢二婚的父亲走在前面,拖油瓶李光头和宋钢走在板车的后面。

李兰从那只木桶里抓了两把蚕豆、瓜子和硬糖,塞给了李光头和宋钢。两个孩子双手捧着走在后面,他们馋得口水直流,可是他们的手太小了,连捧着瓜子和硬糖都不够用了,有些瓜子豆子已经从他们的指缝里掉出往了,他们没有第三只手拿起瓜子来吃,拿起豆子来咬,拿起硬糖放进嘴里含着。他们捧着一大把吃的,他们的嘴里却是空空荡荡。

有几只母鸡和公鸡追随着两个孩子,它们咯咯叫着抢啄着掉落地上的瓜子,它们在两个孩子的腿中间窜来窜往,它们还扇动着翅膀扑向他们的双手。他们躲来躲往的时候,手里的瓜子和蚕豆越掉越多。

宋凡平拉着板车,李兰抱着木桶,走在行人越来越多的大街上,笑脸在两个人的脸上荡漾。很多认识宋凡温和李兰的人都站住了脚,他们奇怪地看看这一男一女,看看后面被公鸡母鸡追逐着的李光头和宋钢。他们指指导点,互相说着这是怎么回事?

宋凡平就放下板车走上往,取出香烟一支支地递给那些男人,李兰抱着木桶跟在后面,抓出一把把豆子瓜子硬糖递给女人和孩子。这一男一女满脸通红满脸是汗,又是点头又是笑个不停,声音抖动着说他们结婚了。所有的人都噢噢噢噢地点起了头,他们看看宋凡温和李兰,又看看宋钢和李光头,他们嘿嘿咯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,他们笑着说:

“结婚了,噢,噢,结婚了……”

宋凡温和李兰沿街笑着走往,沿街说着他们结婚的事,沿街的人都抽上了他们的喜香烟,咬上了他们的喜硬糖,嚼上了他们的喜豆子,吃上了他们的喜瓜子。跟在后面的李光头和宋钢连个喜屁都没闻着,两个孩子的双手还在掩护着手里这些吃的,公鸡母鸡们还在追逐着他们,他们的嘴里流满了口水,看着别人吃个不停,他们却只能喝着自己的口水汤。

沿街的人看着李光头和宋钢议论纷纷,他们说这样两家人合到一起,哪家的孩子才算是拖油瓶?他们商量到最后说:

“两个都是拖油瓶。”

然后他们对宋凡温和李兰说:“你们还真是很般配……”

终于来到了宋凡平的家门口,这游街式的婚礼终于进站了。宋凡平将板车上的东西搬进了屋子,李兰仍然抱着她的木桶站在门外,从里面一把一把抓出来递给宋家的邻居们,木桶里吃的未几了,李兰抓出来时也越来越少了。

李光头和宋钢赶紧爬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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