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清晰(1/3)

这种自心底燃起的疼痛如此的清晰,似乎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感觉,能让他十分清晰的记着罚场上的那些伤痛,一刻也不会忘记。程奕轩抿着唇,又为自己倒了一杯,刚举起酒杯时,却听得冷冽清澈如水的声音。

“少将军不是说过不会借酒消愁么?”

“我并没有借酒消愁,只是想让自己记得更清楚而已。你懂么?”说罢,程奕轩苦笑着又灌了一口下去。

这种感觉不是愁,是痛!

撕心裂肺的痛!

“冷某,也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,冷某的娘亲也在那时殉情而死。那一年,冷某五岁!”冷冽冰冷如水的说道,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,筷子“啪”的落在了石桌上,他的手按在腿上,脊梁骨挺得很直。月光洒在他漆黑的衣上,泛着冷寂的沉默。

程奕轩没想到冷冽会突然说这些,回忆过往与他而言,应该是件很痛苦的事情。他的睫毛微微的颤抖,手指不禁捏起了衣襟。

程奕轩也从未想过,原来冷冽跟他有着如此相同的经历。同是天涯沦落人,那时的他这么的小,又是怎么撑到了现在。他的性子会变成这样,应该和小时经历的那些密切相关吧。想到这,程奕轩不免对冷冽起了怜惜之意。他的手轻轻的搭上了冷冽的肩头,却发现,冷冽的身子居然抖的这么厉害。

心头的苦楚,应该是压抑的太久了吧。

程奕轩起身,不由自主的上前抱着他的肩,一手将他揽在了胸前,手捋着他的墨黑的长发,叹了口气。

冷冽依旧端坐,许是心底的痛淹没了所有的神经,一项与人保持着距离的他居然忘记了推开程奕轩,任由他揽着,默不作声。

是月醉人,还是酒醉人。

那晚程奕轩和冷冽相拥良久,彼此索取着温暖,填补着心头一块空落落的地方。

经过失去至亲的疼痛,他们都明白,只有成为强者才可以保护身边想要保护的人。而强者,永远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。所以,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那晚的事情,让一切都深深的埋在了心底。

算一算,程奕轩在这竹园竟也住了足足一月有余。本是和曲项云说好了一个月左右,等风声过了就出城去,可是天纵不遂人愿――这京城越发的危险起来。

先是镇远将军程泽行与一干武将伏诛,后又有治国之臣惨遭诬陷,满门抄斩。如今这大越已是乌烟瘴气,人人自危,朝廷内外不得安宁。

“唰唰唰!”几声凌冽的剑声自院中传来。

此时晴空万里,这声音又干脆利落,疾进如风,收发有致,想来练武之人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。

忽然,一道光影自斑驳的树影下袭来,程奕轩只觉得眸底寒光一闪,下意识的拿了剑去挡。“砰!”的一声,只听得寒刃划破长空的清脆,一个亮闪闪的飞刀掉在了地上。程奕轩一松手上的力道,挽了个剑华收剑入鞘。他弯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,朝着树下的黑色人影道,
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些东西了,以前没见过呀。”说着,程奕轩快步的朝着冷冽走去。

说是迟,那时快,又是一道寒光奇袭而来。程奕轩身子一侧,险险的躲了过去。他刚欲说话,一回眸,却又见一把飞刀袭来,程奕轩气急,提起剑鞘“啪!”的一声将飞刀击落在地。

他愤愤的走到冷冽身边,怒声怒气的道,“你今天是怎么了,你到底这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玩意,非得招招置我于死地!”

冷冽端坐在树下,面容平静。他幽幽的捏着一直晶莹剔透的白玉杯,缓缓的抿了一口清酒,清冽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不止。

“冷某若是真要置少将军于死地,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吗?”冷冽轻轻的睁开眼睛,斜睨程奕轩。

程奕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,心口憋着一口气,一手将飞刀扔到石桌上,另一首“啪”的将剑按在了桌上。自己则拿了另一只杯子,倒了一杯慢慢的清酒,一仰而今。他紧紧的闭着眼睛,慢慢的回味,往事如风般盘绕在他的脑海中。

桃花酿,总是会将他带回到从前的日子。不敢去想,却又忍不住不想。

“酒多,伤身。”冷冽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手拦着他,不许他再饮。

似是被冷冽的神情感染,程奕轩心头一苦,低眉道,“无碍的。”

冷冽的手从程奕轩手上拿下来,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洁白的锦帕,他看着锦帕思索良久,才又缓缓放到程奕轩的手边上。而程奕轩则是很自然的拿过帕子,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,一边道,

“我曾经做过一个梦,梦里桃花纷飞,我在崖边舞剑,樱红的树下一个美丽的女子怡然自得的煮茶,待我坐下,便递上一方锦帕,为我擦汗。她一直在笑,很温馨,让人心里很踏实。”程奕轩十分陶醉的回想。

话说完,程奕轩侧脸看着冷冽,瞬时,一张脸垮了下来,他道,“可是我却突然从梦里醒来,发现坐在我面前的确实是美人,不过却是冷冰冰的,而且没有桃花纷飞,没有茶香,只有树叶子和桃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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